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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画院推荐名家:曾令澄(续六)

2019-08-23 16:36:46     

蜀山蜀水美刹人——曾令澄的山水画

李任仕

四海画院院长、作家、收藏家、评论家

 

曾令澄是一个全才型画家,国画、油画、漆画、水粉无所不涉,人物、山水、花鸟兼善。在上世纪60年代,他是以人物画名重画坛的,但不为人知的是,他的山水画同样画得不错。在他面对不公、因年轻气盛愤离体制内画坛而为生计忙碌后,特别是从澳大利亚返国后赋闲在家时,他在自己蜗居内画了成百上千幅手稿,其中就有相当数量的山水画。加盟四海画院后这些年,他更醉心于山水画的创作、探索和创新,一发而不可收,也达到了一个更新更高的境界。

在中国山水画中,历来有北派、南派之说。以荆浩、关同、李成、范宽等为代表的北派山水画家,充分表现了黄河流域雄奇瑰巍,与天争高的雄山大水。而以宋、元诸家如董、巨、黄、王、倪、吴所表现的江南山水则秀丽婉约,丰绰多姿,一派祥和、静谧之境。

但在南、北派之间,确有一种兼顾两派风格的山水画风,这正是巴蜀山水画名家的一种追求,及其因此而形成的一种风格。比如令澄,他的狂野、豪放,很有点北派的意味。但充满其作中山水画,却不失秀丽婉约,多姿多彩。

这显然是巴蜀独特的山水人文赋予巴蜀画家的独特的个性。

四川的山水资源极为丰富,极具特色,既有江南之沃野、青山、平川、丘豁,亦有北国之苍山峻嶺,大江奇峡,更有川西高原之雄奇、神幻。

蜀山蜀水,集雄奇险幽秀润于一身。用黄宾虹、傅抱石、陆俨少、李可染、张大千等大师的话说,四川山水的一丘一坡、一村一舍“都是画境”。

不少画界大家名宿来川,画风为之一变,臻于至境,成就新的辉煌。更多巴蜀书画家,把用画笔为巴蜀山水作传为己任,形成自己独特的个性,越来越为中国画界瞩目。所有这些说明,四川是可以造就优秀山水画家的绝好之地。

傅抱石先生说:“画山水的在四川若没有感动,实在辜负了四川的山水!”诚哉斯言。

曾令澄是幸运的。他虽然未入画坛主流,却以自由之身,尽情地师法自然,漫访巴蜀胜景,倾情奇山丽水,把苍茫雄奇、险峻深幽、烟笼雾锁、秀丽润幻的蜀山蜀水,以及自己的胸中块垒努力结合在一起,将性情注入笔端,去画出自己内心的感动。他凭借自己对传统与造化的吸纳吞吐能力,以及随时随地的创作冲动,置别人的议论于不顾,毫无羁绊地任意画去,就形成了自己有别于他人的特殊风格。他用手中的笔向人们展示:蜀山蜀水美刹人!

大慨是性情使然,令澄的不少山水画,同其人物画一样,同样具有笔墨狂野、豪放,苍凉,大气磅礴的显著特色。每到会心处,往往以饱醮的浓墨或淡墨,在宣纸上尽情宣泄,画出那些奇山丽水、险峡飞瀑、奔湍急流,变幻云雨,营造出一种奇崛、诡谲、荡气迴肠的感人效果。

但身受四川山水集雄奇险幽润幻于一身的浸染,令澄的山水画绝非只有狂放奇崛。他的不少山水画作品,既充分发挥了自己豪放粗旷的笔墨性格,又注意抓住四川山水整体上水润葱茏的特征,去着意表现那种体现这种特征的朦朦胧胧、恍兮惚兮的云梦润泽之感,因此其作常给人以奇崛清新,生意盎然之感。特别是在后期,他着意于把豪放狂野的绘画风格同细致刻画有机地结合起来,就使其作别开新面,既有奇崛的构思,磅礴,大气,放得开;又有深邃优雅的具象和意境,温润,幽深,收得位,从而较过去有深刻的变化。

山水画大家陆俨少在蜀八年,完成了由缜密娟秀的绘画风格向气势宏伟风格的转变,最终创造了“陆氏山水”。生在四川长在四川的曾令澄,则在对家乡山水的感悟及对大家们山水画的研习中,实现了自己山水画风的超越。在他的画中,你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蜀山蜀水奇崛而秀润之美!一些人乍一看曾令澄的某些山水画,误认为是黄宾鸿、陆俨少或傅抱石先生的,于此即可看到其后期所下工夫之深。

身处成都平原的令澄,十分着意于平原山水的创作。他研究了不少平原山水画作品,力图更好地表现出川西平原的特色。他画了不少各具情态的《锦江春色》,他画了《锦江晨曲》《府河春色》《浣花溪畔》《西蜀古镇秋更浓》,他还画了《山川竞秀》《依山修竹看人家》等等山水画作品,无不独具川西平原秀雅水润的独特风韵。

他画《锦江春色来天地》,用环绕锦城的秀丽锦江,把成都的一应著名景点如望江楼、合江亭、三道堰等,以优美的笔触向人娓娓道来,让人看到这里不是江南水乡,胜似江南水乡,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想走的仙境。

他吟咏川西旅游胜地黄龙溪的《锦江晨曲》:清晨的锦江,浓雾笼罩下的远山、古镇,飞鸟,朦朦胧胧、如梦如幻;宁静的江面上,远远近近的大小渔船,撑船的、撒网的、放鱼鹰的,一派祥和,一派生机。如此雾浸水润的风物,注定只能是川西平原的。锦江晨曲,此曲只应锦江有!看到这样的画,很能便人脑子里湧出杜甫的名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再着那撒网的捕渔人,尽管寥寥数笔,着墨不多,但却活灵活现。那撒出去的网,那么舒展,那么圆润,直让人置身画中。也足见令澄在把握宏观与微观、大局与细节关系上的笔墨功夫。有人说令澄作画放得开,但收不住。我看令澄画多,似乎并不尽然。

令澄喜画水,亦喜画山,尤喜画他青年时下过乡的大渡河、青衣江等。这些用山水滋养过他的地方,在其走上绘画之路后,其山其水又滋养了他的艺术灵感。我常说曾令澄无师无门,特立独行;多师多门,灵趣天成。他从未拜过师,却转益多师,研习过很多大师的作品。他更注重师法自然,师法造化,师法本心,不仅在蜀山蜀水中去获取创作灵感,更从中去感悟其精神和精髄,形成自己特立独行的构思和画风。同许多画家不同,他采风、写生,不拍照,亦少画写生稿。他就是看,就是想,在看和想中大抵已形成腹稿,而且是不同一般人的奇思妙构,返回后往往能一挥而就进行创作,其胸中丘壑,笔底烟霞,达到了李可染所说的“精神上自由状态”。他采风、写生的过程,同时就是蕴酿创作的过程。他把写生与创作统一起来,而不人为地割裂,这当是难能可贵的艺术理念和实践。

他画了不少大渡河,是他几十年前回味中的大渡河,灵魂深处的大渡河。画中的大渡河,已经不是人们写生中的河,而是经过他幻化后的河。故其雄浑澎湃,动人心魄。

历代画家均喜画剑门,令澄亦如是。他画了不少剑门山、剑门关,水墨的、彩墨的,全貌的、局部的,雄奇的、抒情的。他与本院著名书家、诗人谢述钧二人,均多次游历过剑门。为剑门雄、险、秀、幽冠绝华夏所感动,谢述钧倾心创作了10首诗。当令澄读到这《剑门十绝》时,立即就产生了强烈的创作冲动,凭着自己过往的记忆和述钧的诗意,短短三天就逐一为其画出了10幅诗意画。在创作中,令澄充分发挥了他对各种风格绘画驾轻就熟、挥洒自如的艺术秉赋,和他善为奇思妙构的艺术感悟,以及他野逸诡谲、大气磅砣、飞扬灵动、独具巴蜀特色的独特画风,所作独具神韵,意境深远。谢看后吃惊不小,认为其将剑门诗的风骨和神韵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切合 “十绝”意境,当即商定要合作举办专题画展。

比如开篇的《天下雄关》,这是《十绝》中的一幅全景画,必须再现剑门关独一无二的雄、险、峭、绝,令古今叹为观止的神韵和风骨。为此,令澄主要用浓墨和焦墨,画出剑门雄奇的大势;再用如锋的细线条竖向皴擦,写够一个峭字;远景和近景之间点染烟云、飞鸟和关隘,拉开壮阔的视野。如此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天下雄关,在章法、布局上看似四平八稳,但却是壁立千仞,横亘如阵,峥嵘崔嵬,峭壁中断,云遮雾绕,古柏森森,看上去似乎连飞鸟也不可逾越的景象,其雄奇险绝,力挡千军的气慨,以及雄关之下的勃勃生机尽收眼底。

再如 “金牛栈道”。 傅抱石先生曾说:“观历代所著录名迹,剑阁栈道之图特多可知也”。令澄一改现实中栈道在峡谷间依山势呈“之”字状绕山盘悬而建的格局,以及许多画家也据以创作的写实手法,让他心中的栈道从画面正中冲天而上,直插云天。这也许犯了国画技法中的大忌,但正是这种出乎常态的奇思妙构,却出神入化地神现了剑门的险峻,以及剑门栈道的奇绝,也暗合了剑门关两边的大小剑山。

令澄的画,特别着意于奇思巧构,以其独特的艺术感悟、笔墨技巧和表现形式,画人之不敢画,人之不能画,去超越甚至颠覆传统,追求不落俗套,不同凡响,自成一格。当然这不是说他所有的画、每个时期的画都如此,但这却是他主观着意的追求,而且体现在其许多作品中。

他画冰川,如千军万马,从洪荒之地、疾风云涌中奔涌而下,冲决万山千壑,一泻千里,令人惊心动魄。

他画《海螺沟印象》,雪峰天降,冰山如瀑,也都是一幅幅雄奇的幻景,具象,更抽象。

他画《高山流水》,梦幻、幽深,如一曲悠远的天籁之音,醉人肺腑。

他画傍晚的山村,茅屋、水田,远山、近树,都隐在夕辉之中,其如梦如幻之美,直让人如痴如醉。

非凡的艺术感悟力,成就无穷的艺术创造力,串成了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的艺术佳构。这决不是一时兴起的胡乱涂抹,而是经过认真构思的神来之笔。每当我看到这些画时,内心都会受到极大的震撼。我以为,没有独特的感受和笔墨功夫,是绝对不敢这样为画的。

这样的东西,特别是在他的古诗意画,以及他印象中的童年记忆的山水画中更多体现出来。他游刃有余地将古人的诗眼与自己内心的感动结合起来,转换成不可自抑的创作冲动,不似一般诗意画的苍白平淡,甚至牵强附会,而是活生生的高远绝尘的咏叹,成就了其画中的诗性美和幻化美。

令澄一生,擅国画,亦善油画和漆画,故其不少山水画,常融中西艺术手法于一体,而且往往信手拈来,表达其特有的构思和意境。他特别推崇吴冠中、林风眠、赵无极、黄永玉等书画大家及其绘画风格,常于临习中手摩心追,为已所用。我常想,他的不少奇思妙构,是否也受到这些大家创作理念的影响和启发?实际上,他的一些作品,比如《古镇夜色》《锦江春色》等,明显有着他们画风的影子,但却绝非机械的临摩,而有其自己的感悟和生发。

令澄的山水画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他发挥自己擅长画人物的优势,常将山水画同人物画有机地结合起来,或于壮丽、博大和秀美的山水之间,相应配上各具情态的各类人物,使山水与人文有机地融合起来,充满生机和灵气,兀显艺术的张力和魅力;或于鲜活的人物之外配上或狂野、或清新、或奇崛的山水风物,以此突出刻画人物性格、心理和情感,烘托、表现深邃的意境神韵,不能不说是匠心独具。这些画是灵动的山水画,也可以看作是很有意境的人物画;或者本就是人物画,同时也是极有灵性的山水画。

需要强调的是,同一般画家也喜在山水画中点缀一些红男绿女、撑伞柱杖的人物不同,曾令澄在这些山水画中画的人物,是极具刻画性,极具匠心的。这样的画,或以人物在宇宙自然之间的渺小,表现蜀山之壮阔险峻;或借画中人物的活动或心境,表现蜀山蜀水的秀美销魂;或以不同的山水环境,烘托人物的内心世界,表达某种意境、神韵等,所以是互为依托,互相映衬的,缺了另一面的东西,就少了,甚至失去了所要表达的事物的本质和灵魂。

比如他画“细雨骑驴入剑门”。本为陆游《剑内道中遇雨》诗意,按说显然应该是一幅人物画的构思,也应该以人物为中心。但在他的画中,通篇着墨的主体却是巍峩雄险、刀劈斧前般的剑门山和剑门关,活脱脱一幅奇绝的剑门山水画。他只在剑门山和剑门关下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冒着微雨、骑着不堪重负的小毛驴、心事重重仰望着剑山雄关的陆游。这种构思,不仅兀显了剑门之壮阔险峻,表现了人生在其面前的渺小、无奈,也烘托了陆游此时复杂难平的内心世界,不能不叹为一种奇崛的匠心。这样的构思,也常表现在他其他的作品中,比如杜甫的《古柏行》诗意、柳宗元的《江雪》诗意等。

柳宗元的《江雪》,描写的是独钓寒江的老钓翁,也当是一幅人物画。但令澄却用了很大心思于风景的刻画:荒僻幽冷的旷野,风高云低,大雪封江,万籁无声,一位渔翁披蓑戴笠,稳坐孤舟垂钓,淒寂,孤傲,淡定,这就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诗情、意境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更妙的是,明明隆冬时节,了无生气,画家却予居中位置,浓墨重写,突出地画上了佇立于江中的山石、丛树,使纯洁寂静,一尘不染的江面,平添了生气和希望。整个画面,活脱脱一幅脱俗的山水画!画中的钓翁,虽不属中心,但也算主体,由于着墨老练,形象鲜明,其淡定孤傲的形象,让人印象深刻。为突出刻画人物性格、心理和情感,令澄常于鲜活的人物之外配上或狂野、或清新、或奇崛的山水风物,以此为烘托,表现出深邃的意境神韵,兀显艺术的张力和魅力,在这方面,我以为令澄确是一个高手。

顾恺之的山水画论,曾专门讲到如何运用环境烘托人物的内在特征,体现对象外形与内在的统一。我不知令澄是否研究过顾恺之的山水画论,但其画却深谙此中之道,这是值得欣赏的。

令澄最能打动人心的山水画,是那些介于具象、意象、抽象间的小品和手稿,我将另外专章介绍。

晚年令澄的山水画,反而更多向传统回归,狂放的意味少了,笔墨更具象、更细致,传统元素更多。乍一看,有更多黄宾鸿、傅抱石的影子,但在一定意义上,又具有自己的绘画语言。也许是因为老了,更沉稳了,性格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这里不再赘述。

               2019年8月23日初稿于锦城淡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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