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诗书格自高
品读张大路先生的绘画艺术
作者:橹丁(书画家,艺术评论)
与大路先生为友,就与悦心启智为伴,总能为他身上一股带古雅奔放乐观的“士”的气度与胸襟所感染。嬉笑怒骂皆文章,恣情飞作淋漓墨,宛如呼啸于山水竹林之魏晋七贤,只可叹其独不善饮酒也。幽默包容之禀赋个性,特立独行之绘事主张,加之腹中颇有诗书,使大路先生艺术的气与格自有超乎常人的不凡张力。他近几年创作的《春江花月夜》、《桂湖曲》等众多作品充分体现了这种艺术容量,给人酣畅恣肆、生机勃发的视觉感官,笔墨色的张扬与内敛在矛盾冲突中达到了中和。
中国艺术之道重画外蒙养,最讲“其身与竹化,无穷出清意”和“一树梅花一放翁”之类的形而上的艺术迹化,即所谓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人们常常以此挂在嘴边谈人品论画品,以分个三六九等、高下良莠。论学养,我觉得大路先生博闻广记不可小视,唐诗宋词戏曲、古今名著、中外绘画思想及技法要义常能信手拈来,娓娓道来,切中事理,别有洞天。论内心的修为更不用说,他的父亲当过国民党的县长,在那个年代“根不正苗不红”,个中滋味自不赘述。大路本人自叙吃过糠、下过乡、炼过钢,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专业刊物发表过诗作,在田间地头做了一阵子文学梦。如此的身份反差与人生磨砺,有“劳其筋骨”的锻炼、有“饿其肌肤”的贫窘、有“苦其心智”的累积,其中更有几十年临池不辍、退笔成冢的坚守。一支画笔带给了他不同的人生轨迹与精彩,从写标语画革命宣传画,到八十年代入四川美术学院师从张晓刚诸名家,天资聪慧的他终于在艺术上“独上高楼”迎来“灯火阑珊”,在巴蜀画坛开创了自己的一片水墨天地。
“画者,心境也”。一幅画,就是艺术家对日常目睹之物象的主观表达,是为心之迹。大路先生作画常能“化平凡为神奇”,基于其具有纯粹的自然观和艺术观,对中国花鸟人物画创作自有独特的见解,既重传神写照,更重注入真情,追求物象外生发之意趣。明代大画家徐渭都要问一问“君听竹梢声,是风还是哭?”,这可是一种至上的艺术境界,也可见艺术审美一以贯之的标准。纵观大路先生《四时花鸟》、《秋韵》、《唐人诗意.牡丹图》等大量作品,没有矫揉造作、没有生搬硬造,皆为源于自然物象的内心观照,变法于理、张弛有度、有情有意。比如他的花鸟画一般花用铁线双勾、棉里藏针;叶用泼墨泼洒,大气磅礴,在视觉上形成强烈的对比;又常辅以栩栩如生的禽鸟、草虫,在红绿肥瘦间唱响生命的礼赞,追求“自然者可为上品之上”的美学高度。
大路先生崇尚黄胄先生“必攻不守”的艺术精神,不趋时,不逐潮。但凡画家都长期在“师造化”和“得心源”之间矛盾挣扎,有的画家一辈子以造化为师,追求形式与自然的契合,独不得心源。非不能人书俱老,而且会坠入歧途,用功弥深而南辕北辙,离美学要旨越远。大路先生深厚的学养使他避免了这种趋向,新近于工作室见到他的《春风图》、《庭榴》等一批新作品,仿佛又一次精彩的“变脸”,在造型处理上点线面更加复杂,构图上更加注重饱满的空间分割处理,墨法上更加注重奇幻的水墨晕染与色彩的西化元素的综合运用,使画面具有强烈的节奏感和空间感。这样笔墨既有当代意韵,与传统国画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但又坚持“写”的中国画精神。画面气韵生动,虽然繁复却尤显空灵,展现了他深厚的艺术底蕴和感悟力。在当代艺术多元取向的境况下,大路先生的这种艺术追求还会有广阔的开拓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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