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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画院推荐名家:曾令澄(续七)

2019-08-28 16:52:17     

艺术生命为脱俗绽放――曾令澄的花鸟画

李任仕:四海画院院长、作家、收藏家、评论家

 

曾令澄很少画花鸟画,我前后看到及收藏的,包括册页在内,大概也就50幅左右。但他不是不能画,而且一旦落笔,就有些不同凡响的味道。

我在写他的画评中曾多次谈到,他虽师出无门,但又多师多门,一生中曾与许多大家、名家神交,认真研习过他们的画法,传统的、现代的,东方的、西方的,具象的、抽象的,只要认准值得研习,就一头扎进去,而且很得其中之奥秘。故他的作品,既有较深的传统基础,也有强烈的现代精神和创新意识。

我对曾令澄花鸟画的认识,是从收藏他的画作一步一步深入的。

大概是2007年,画院在八益家具城举办一个“艺术.家居.品位”展,我为令澄安排了一个专区,展出了他20多幅作品,其中就有几幅花鸟画。其主要风格,就是在国画中运用了一些西画的手法和元素,融中西技法,传统现代于一炉,故其作色彩鲜明,神韵独具,质感极强。所画之花鸟,就象要从画中跳出来一样,令人爱不释手。惜当时多数都被爱家收藏了,我仅留下了两三幅。

不久,画院为某单位布置办公楼,我又请令澄作了几幅8尺对开的大画,比如《芙蓉花开》《苇塘深处》《浣花溪畔》《山涧鹤鸣》,仍然以这种风格为多,上墙后格外有艺术的张力。

令澄一生,擅中国画,亦擅西画,还擅广告画,故其创作时,往往充分发挥其国画、油画、漆画、水粉无所不涉,人物、山水、花鸟兼善、传统现代融会贯通的优势及独特的艺术感悟力,随心所欲地自由游走其间,也往往收到意外的效果,为雅俗共赏。

令澄认为,中国画一定要与时俱进,眼光要向前看。无论画风、画技、意境都要随时代创新,给人以新的气息、新的风格,不能老是古人笔下的东西。所以,他很早就开始了这样的探索,而且较早思考起“新国画”的概念来。从他的一些作品中可以明显看到,他的探索思路很宽,很活跃,也很有生命力。既有抽象的、夸张的、甚至纯印象的,却又明明白白打着中国画元素的东西;也有中西结合,甚至西画风格十分明显、浓烈、却又不能不说是中国画的东西;但更多的,还是在传统水墨基础上率性泼写、大胆变法,在抽象与具象的冲实、契合中寻求笔墨、意境的新的神韵,表达新的审美追求,并为其注入现代元素和时代特色的东西。

令澄画花鸟,同他画山水、人物一样,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追求脱俗,追求绝妙的构思和神奇的意境。令澄的画,特别着意于奇思巧构,以其独特的艺术感悟、笔墨技巧和表现形式,画人之不敢画,人之不能画,去超越甚至颠覆传统,追求不落俗套,不同凡响,自成一格。

这个印象,是我从他的人物画和山水画中明显感受到的,但没想到他的花鸟画也在着意体现这样的追求。得出这个印象,是我其后看到他画的一套《荷塘印象》,还有其他一些作品。

这几幅《荷塘印象》,从构思、构图、到手法、色彩,与一般的画荷图都拉开了极大的距离,似抽象,又具象,或者介乎于具象、抽象之间;似矇胧,又清新,或者介乎于矇胧、清新之间;明明是残荷,你却看到了风骨,看到了生气;明明是盛夏酷暑,你却感受到了清凉;明明是花枝摇曵,你却看不到一丝媚气、妖艳;明明满塘墨色,你感受到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爽。就在这种感觉之间,你分明看到了那荷的高洁、荷的精神,荷的神韵,感受到心灵的震撼。那种意境,直令人于匪夷所思之间,感受到了灵魂和品位的升华。这样的构思,这样的笔墨,应该是独具匠心的。

说到此,我愿意重复一句我在其他文章中对他作品的一个评论:非凡的艺术感悟力,成就无穷的艺术创造力,串成了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的艺术佳构。这决不是一时兴起的胡乱涂抹,而是经过认真构思的神来之笔。每当我看到这些画时,内心都会受到极大的震撼。我以为,没有独特的感受和笔墨功夫,是绝对不敢这样为画的。

需要说明的是,这些画都是在二三十年前、作者正处于穷愁潦倒时所作的。

画为心声,国画、油画、粉画,写意、写实、写生等等,一切皆然。好的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无一不是画家在作品中刻意表达了自己的人生体念、况味和追求,并因此拨动了观者的心弦,引起了强烈的共呜。

对于令澄来说,因政治因素淡出画坛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挫折。但遁于民间,酸甜苦辣麻五味俱尝却心有不甘的令澄,由于摆脫了某种羁绊,反倒可以率性而为,把自己内心的苦闷、挣扎、不屈奋斗的世界和独特的人生感受,放肆地表现到自己的画中去,这就成就了他狂野、豪放、苍凉、淡泊、气韵灵动、不受世俗束缚的画风。我感觉,这就是令澄绘画最根本的特色和个人风格。这样的作品,也就是好作品。这进一步说明,独特的人生体验和高尚人品,才能产生个性鲜明的作品。

我曾携一幅陈子庄的画专程拜访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其间他纵论其老乡、著名音乐演奏大师瞎子阿炳的艺术精髓之所在,并由此谈到,同阿炳一样,象陈子庄这样一位著名画家,生前穷愁潦倒,作品亦不为人识,故他常将自己的苦闷、愤懣、向往尽情地倾泻到其作品之中,这样的画就有了一种精神。不少人只知道陈子庄的画好,但却不知道好在哪里。冯老此论,对我们鉴赏书画是一个重要启示。

我和令澄的老朋友、著名画家沈道鸿先生在给令澄写画评时,开篇就说:“曾令澄先生的画是他感情的自释、心窗的外透,是他人生的吟哦。一点一拂,一线一抹,水浑墨染,笔转意流,皆出自他波平浪息、雨后放晴的心境,出自他那淡远空明、尘心滤化的怀抱。”

道鸿之评,说出了我对令澄画作的根本认知和体悟。

我一直认为,对于真正的画家来说,他的作品,尤其是写意作品,无论是人物、山水还是花鸟,都是其心源的外化,是通过状物写人,来表达其内心对客观的感知,或者就是其内心的自写。他把自己化为客观对象,表达的是其独特的内心世界。中国画所谓意境、神韵,还有所谓逸品神品等,非此都是无由体现的。

令澄的花鸟画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他发挥自己擅长画人物的优势,常将花鸟同人物有机地组合在一起,精心地以花喻人,烘托其内心世界,表达一种特殊的情感;或者以人頌花,营造诗化的意境。这些画或许是人物画,但也可以看作是很有意境的花鸟画。观其画,花美逼人,人美如花,每一幅都充满了美的弦律和情韵,给人以浸入心脾的美的享受,给人以亲切的、愿意同其亲近的冲动,无论高雅之士亦或普通大众,都会从内心喜欢、欣赏。这种画,他更多用于古典诗词和文学作品的创作中,别有一番情趣和风味。

你看他的陆游诗意画《梅花》绝句。“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如泥。二十里中香不断,青羊宫到浣花溪。”这显然是在以傲霜的梅花喻人(喻陆游自己,也赞杜甫),但画的主体和立意就是梅花,就是一幅有深意的花鸟画。

他的《国色天香》。人们都以牡丹为国色天香,令澄这里显然也是在画牡丹,但他却不光画牡丹,也画美人,你也可以说她是贵妃、贵妇,或者是牡丹仙子。花如仙女,仙女如花,相得宜彰。此中情趣,你满可自己去品味、遐想。

他的《湘云眠芍》,当然是人物画。但眠于花丛中的湘云,不正是一朵美丽无暇的鲜花吗?花如其人,人如其花,何等的一种意境!

他笔下的杜牧《山行》诗意,好一片火红的枫林!好一派胜于春光的秋意!加上那陶醉在枫林中的豪爽诗人,不正兀显了秋叶秋花秋色的豪迈迷人吗?

这样的花鸟画(或人物画),其人物同花鸟情景交融,无疑也较一般的花鸟画高雅脱俗得多。

有评论说,在当代画坛中,一些年轻人着意于把花鸟和山水、人物和山水、人物和花鸟(前者似乎更多)有机结合起来,融入创作,营造出一种更宏观、更大气的画面感,同时也表现出一种新的人文追求,似乎很受一些国家级画展的青睐。这其实就是综合、多维、边缘等现代哲学理念和思维方式在艺术创作中的运用,也体现了现代水墨画的一种创新形式。难能可贵的是,早在一二十年前,令澄这位已经并不年轻的画家,早已开始了这种探索,只是他少有当代那种大画,亦未获参展机会。但这至少说明,他的艺术生命一直是年轻的。.

令澄花鸟画的上述特色,其实也是他全面创作的一贯追求。无论人物、山水、花鸟,写意的,写实的,诗意题材的、其他各类题材的,他都常游走于中与西、传统与现代、具象与抽象的边缘,画一些人所未想,甚至还为此争论不休的东西。他不屑争论这些东西,只要认准了,就去做,就去尝试、探索,突出这些自己固有的追求和品格。这就是他主观追求的艺术个性和笔墨语言。他学了很多大师,但他画的这些,你一看,就是曾令澄的。

其实,我认为,只要以传统为根基,广泛容纳一切艺术门类创造的优秀成果,去寻求新的语言和形式,即便非驴非马,本身也是一种创新。我们用不着死限在某一思维模式中走不出去。

我看到的令澄更多的花鸟画,是在他为我画的几本册页中。相对说,这些画虽较传统些,但都十分清新,有味道。看得出,他不喜作传统的花鸟画,但如果需要,却是照样可以得心应手的。为举办他和谢述钧的画展,我提出必须有花鸟画,他于现场就同述钧相唱合,立马画了两三幅出来,也都还有不俗的品位。

看令澄这类花鸟画,总觉得饶有生气、饶有趣味,就象赋予了某种情感。我酷爱养花。我的体会,花鸟鱼虫都是有生命、有情感的。有人认为花是植物,没有情感,这是不对的。画花鸟画,如能不只是影像的再现,而能表现出其情感,我认为这就是好的花鸟画。

    当然令澄的探索,只是他自己的路子。我们大可不必以他的探索否定别人,也勿须以别人否定他。只要是认真的探索,就值得认真地尊重和鼓励。百花齐放,这才是繁荣艺术的根本方针。也只有尊重一切好的探索,才能独放出一枝枝超凡脱俗的花朵,使中国画的艺苑永葆青春,并不断涌现出出类拔萃的人才来。高手在民间!我们千万不要抱定官性思维程式,看不到民间的精英!

       2019年8月25日草成于锦城聚园淡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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