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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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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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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钢:书潭复生

2014-10-16 15:20:38     

书潭复生

王 钢

 

书坛,也是书潭吧,水太深了。

在古字古墨里泡上30多年,一定像从浓酽的腌菜坛子里捞出来的。第一次见到的吴行,有点老气横秋。

后来每次相见,都觉得他在一点点地变回年轻,到这个夏天,容颜回复了他本来的年纪,1962年生人,在书界还是晚生后辈。今年河南日报发表报告文学《青史笔痕》时,催他提供照片,他手头没合适的,就随意自拍了一张。镜头里,他穿着一件晴蓝格子的衬衫,目光里带着朝气,清清爽爽地微笑着,一缕早晨的阳光打在脸上,那是他的般若堂的阳光。

这已是他的第三世了,所以号为复生,或复生子。

1997年,豪饮引起胃穿孔,误诊为胰腺炎,导致腹腔多脏器衰竭,上了呼吸机,一月连下5次病危。2007年,到嵊州祭拜书圣,突患肺炎又报病危,用救护车送往杭州的ICU病房……

两度复生,回到这个世上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呢?

与他前世不识,只见今生,但我知道,比起在义马矿务局写标语时,比起在豫西当老板时,他这第三辈子啊,骨子眼儿里都剔透精致了。

古玩、字画、家具,还有佛像,他的收藏不少,懂鉴赏的同道常来一起玩味。他以一种入世的老到,市场聚散藏品,交游三教九流,渐渐地积攒起了一些实力。目前正在筹备的个人展,就打算创新,办成一个书法与文房的主题展览。所以,他亲手所用的文房也不一般,粉纸是按他自己的配方生产的,毛笔是般若堂专用的,只是研墨由人工改为日本研墨机了。

他又新添了一间工作室“水一方居”。空阔,舒爽,曲尺形的一面外墙,大玻璃窗一幅幅朝向东南,俯瞰虹桥碧波,远眺东区楼影,内窗台下砌的小池里,游着红鱼,长着细竹,风吹过来,正好写字。

古色古香里,一切皆备,无一不是精品雅具,在四周烘托着气氛。现在,他已为自己把所有的都打点好了,风调雨顺,就等着蘸墨挥毫了。仿佛一种仪式,日常而庄重的书法仪式,最后,只待那一份纯洁登场。

纤细的狼毫中锋,恭恭谨谨写在红线棋子格内,小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冰清玉洁,古意盎然。面前似有檀香冉冉升起,青烟随风飘拂过来。

宁静极了,独自一人的陶醉,不需旁人簇拥抻纸,即使巨幅八尺屏,也只横陈于四米长的书案上,他习惯地侧着身子,沿着案边一路写来便是。一派从容舒徐的神态,看上去如他所言,书法不苦,大雅之道惬意无比。不过,般若堂中,水一方居内,更多时候是无边无际的寥落,青灯黄卷,孤寒彻骨,一个生性喜欢热闹的绝顶聪明人,却避开烦嚣下着拙笨苦功夫,终年匍匐在案,沉默地劳作,从日出到日落。

看他刚写的大楷《南田翁题画诗三首》,大到一字一斗方了吧。整幅作品在地板上铺展开来,好似茫茫一片残雪原野,他的身影远远站在尽头,有点疲惫,像一位正在倚锄擦汗的农人。但看脚下,字字骨力坚强,快有小臂粗的笔痕,劲拔如同碑刻,方才明白什么叫如椽大笔,也知道了,这时正是一名职业书家的最好年华、最好状态。

有次,聊到在别处遇见的一幅书法,满纸矫若游龙的灵动,却无一笔昂昂崛立。他叹息一句:那心理扭曲完了!哦,原来字如其人,见字如镜,竟可这般照出人的内心!我若也有拙字献丑,怕是被他一眼就剖肉见骨,连本性都看得透透的?

那么,从吴行的墨宝中,能看出他的什么心性呢?

翻阅他即将付梓的一册书法集,作品多为行书。论其书风,他只说里面王(羲之)、苏(东坡)更多一点,却断然不肯承认已有自己的风格。每次触及这个话题,他都毫不客气,并非君子自谦,而是疾言厉色坚决不认。按说,这位中国书界顶级的“兰亭艺术奖”十大家之一,这位第二届兰亭奖金奖“状元”,根基已经奠定,可他至今仍然“如入无我之境”,只求知法守法,传承古人,寻找一条最准确地通向传统殿堂的路。他在东晋的“二王”与唐宋元的欧阳询、苏东坡、黄庭坚、米芾、蔡襄、赵孟頫等圣贤之间恋恋来去,这种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他所认定的书法原则,会有改变的那一天吗?

去年除夕,他病中守岁,是在空旷的般若堂度过的。窗外爆竹在响,他独坐案前临习《集王羲之书金刚经》,熟练的行进中,写着写着,突然灵光乍现,意与古会,捕捉到了一种无比快意的圆润,结字、承接、转折、映带也随之豁然开朗,他乘兴挥毫,一连写了一百多片行书小品……同期创作的一幅四尺作品,悬挂于碑拓《集王羲之圣教序》旁边,我用手机拍了下来,没事时就打开看看。其中一些笔触,竟像百合花瓣一样,少了北方的燥烈,多了江南的肥润,清新而又充盈,字团像篱笆上的花朵一样绽开了。还有他平日写得不多的隶书,也以风雅招惹着你,又在灵慧中让你不明所踪。一个字眼忽然跳进我的脑海——妖娆。

树大了招风,吴行成了一个众说纷纭的名字。当然尊敬、赞扬的居多,但有见面少的人说,他性子傲吧?有见面多的人说,对他有争议吧?还有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说,他身体不好吧?

吴行,复生,一个人都死过两次了,第三辈子要怎么活?他在接受《彦英夜话》对谈中,曾经自嘲有点二、有点傻。我想,他性情上的直率耿介,他艺术上的汪洋恣肆,也许都是天生地在抗拒一切扭曲,挣脱一切扭曲。他在自在而又自如地活着。

作家张宇告诉我,褒贬也罢,毁誉也罢,没有人说吴行的字不好。是的,人人都说吴行的字好,这不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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