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资质:
- 评分:
1分 2分 3分 4分 5分 6分 7分 8分 9分 10分 7分
- 印象:
- 经营时间:11年
- 展厅面积:375平米
- 地 区:广东-中山
我曾背包行中国西南西北,穿行云贵青藏,越过大漠戈壁,遨游西域边彊;而这些地方正是黄国强创作的基地。因此,阅看黄国强的画,每一张仿佛都带我回到这些场景──那些即便我用相机也无法记录的回忆。
初入山区,我曾不自觉地带着一窥少数民族异文化的猎奇心态,他们的服饰、他们的生活方式总让我啧啧称奇,在大脑还来不及思索是否尊重的当儿,手指已往快门勐按。当他们发现被我偷拍而露出或仓皇或腼腆的神情,我却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眼明手快,捕猎到瞬间的真实。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观光客,闯入他者的世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旅行的时间越长,长得象生活,当原本的异文化渐渐地习以为常,我顿悟:世间许多人事物岂能用瞬间捕捉到的影象来记录?这些以山为家的民族,他们欢喜时引吭高歌,开怀大笑;乍见陌生人时和善但羞涩;甚至在我抱恙时从他们眸子投来那关怀的眼神……。
我看黄国强的人物画,无论是油画、焦墨或是彩墨,仿佛是在动的:背着篓筐迎面走来的哈尼少女、手上或转动经筒或捻着唸珠,双唇轻轻翕动喃喃唸诵六字真经的藏族妇人、维吾尔老人轻抚陶土时的专注神情……。传神,是我仅能用的有限辞汇,我想也是最贴切能表述黄国强的人物画的辞汇。在他笔下,中国少数民族的纯朴、善良、乐天、知足全都跃然画面,昔日旅途历历在目。
一个带着强势文化的画家进入了一个文化相对弱势的场域,即使心怀诚意,也难免因自己的主观意识在创作过程将创作客体异质化。画家用他极具个人特色的技法创作,越是刻意突显民族的文化特色,成品往往越是予人一种“非我”的疏离感。人物画尤易产生这样的感觉。然而,黄国强的人物画却予我一种不同的视觉观感。他常言“无情无艺”,一颗善感的心让他的创作用情至深。他往山里走,走进少数族群的日常生活;他与他们同吃住,共欢笑,贴近他们的悲喜。然后,他再走出来用自己的情感作画。身为一名深受中国传统艺术及审美旨趣影响的画家,黄国强的画作自然存在着主观意识的展现,然而在这“走进”又“走出”之间,主观已不再是原有的扁见,而更是一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我-你”的情态,而非为艺术而艺术,把他人视为一个异化个体的“我-他”的情态。他画人物,忠于客体的纯真,也忠于自己对客体诚挚的爱──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他的彩墨人物,色彩鲜明却不华丽,省切刻意刻画的浮夸背景,设色浓重,勾勒细节,如此就更能表现质朴天性的神韵。也唯有这么一位胸怀大爱的画家,才能在深切的同理中把一个民族的特性淋漓的表现。在这点上,黄国强像是一位用绘画来表述的人类学家。
在影象与印刷技术高度发达的世界中,我们的眼睛已习惯了以最接近客观真实的摄影作品阅看风景,要从单调得只有黑白,且以枯拙笔触所作之画欣赏风景,若非具有一定审美水平,要不就是曾亲临实地领略大自然那慑人气韵。黄国强的焦墨山水,崚峋岩壑在褶绉的大地上层层叠叠,波澜壮阔,云蒸霞蔚。在这一系列的画作中,《梅里雪山》最为触动我心。十余年前我到访圣地,绵延山群覆盖着皑皑白雪,飘渺神秘。时值藏历水羊年,我置身络绎的朝圣队伍绕山而转,无法揭开雪山的神秘面纱,一股神圣感油然而生。而今,展开在眼前的《梅里雪山》在简单的墨色中蕴藏丰富的气象,山岚缭绕,苍云簇涌,神山挺拔,冰瀑飞泻;高原雪域益显飘渺、孤寒而圣洁。看黄国强焦墨底下的树,更赞叹画家那双能看见超越实体的眼睛,他看到仿佛是树的灵魂。我曾奔赴塔里木盆地,只为一见传说中千年不朽的胡杨;热带河畔老榕树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景物;而在黄国强干枯的笔墨下,我乍见树的苍劲,无须漫漫风沙的衬映,少了其他景物的点缀,树的顽强生命力是自然界最美的展现。
有情有艺,画中对万物生灵的爱,对宇宙自然的虔敬,是黄国强最诚挚的心灵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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