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舞者立丹青图腾

——读黄泽森西部人物画六感

□李人毅

    中国画发展到当代，其艺术风貌的瑰丽多姿和精神内涵的雄浑厚重，贵在承载文化精神标识时代的人文品格和文明成果。其中人物画的社会功效更为鲜明了。能够创作出具有精神内涵的作品的画家来自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岭南画派的传承者黄泽森就是一位。

    一、 以气韵生动为主轴传导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欣赏黄泽森的人物画如同与画家娓娓交谈，画家艺术追求，精神气质和求索履历尽在作品中倾情展现着，而近期最能拨动读者心弦的扛鼎之作，当属他的西部舞者系列。

    西部舞者系列，是通过一个个生动的舞动人物独幅作品来表现主题的时代画卷。舞者以能歌善舞的新疆人物为主，这些表现对象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舞蹈演员，大都是面对生活为幸福而起舞的普通新疆人，画家以此为载体意在表现艺术家的审美追求，展现了民族地区人物的当代风貌。多年来，这批作品被画家不断丰富扩大着，形成具有可观数量及艺术规模和文化特征的艺术品牌，走进当代中国人物画坛中，成为具时代性、地域性和独特学术内涵的丹青佳构。

    黄泽森的西部舞者画得精彩，关键的是以气韵生动为主轴而传导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叶浅予和黄胄在舞蹈人物画呈大师级状态屹立近现代中国美术史，与之相比，黄泽森更具当代性，而笔墨造型上，较前者有拓展和推进。说拓展，是黄泽森的西部人物是表现出改革开放时代的西部人民的新的精神气质；说推进，是画家把舞蹈人物中国画的笔墨造型，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黄泽森的舞蹈人物，不再是速写的复制痕迹很重的国画，而是具有中国画根脉性质的独幅作品，这是他站在巨人肩膀上踏进更高平台的收获。

    二、用学养和胆识来打造自己的艺术氛围

    黄泽森中国画底子很厚，集中表现在他的用线上。西部舞者系列是以线为魂，谱写出一部不断变化与延伸的丹青交响。画家深得中国画传统技法的举要，线是主要造型手段。黄泽森的交响丹青，就是用铁线和具有铁线般艺术魅力的彩墨谱就的。

    应该提及的是，画家对线的规律的把握和运用上有着哲学思考下的辩证法则的统领和指导。同样一条线，黄泽森驾轻就熟为我所用地表现主题、塑造人物。以浓淡、长短、细粗、巧拙、干湿、润燥、轻重、缓急等对立统一的法则，用于作品意境的营造上，用于对舞者形象的塑造上，使画面在张力的积聚、内涵的外延上都有着由艺术规律引导下的科学性。就是在这科学的掌控中，让我感受到画家是用学养和胆识来打造自己的艺术氛围，以此来奉献读者，征服受众的。黄泽森的艺术感悟好，使得他的丹青旅程一步一个台阶稳步度年华。这就是他牢牢抓住以线为魂的笔墨造型的表现形式来拓展丹青人生。

    三、线已成为画家情感的经纬与求索的足迹

    他早期作品中有人物众多、场面庞大的主题画，也有主题小品，但都牢牢把握以线造型的来表达思想、倾注情怀。这使得他的作品总是有着来自画魂的艺术支撑，让我们感受到中国画的文化魅力。线在他的笔下总是得心应手地倾吐着艺术家的才情和追求。线已成为画家情感的经纬与求索的足迹。这使得他的所有作品中都蕴涵着来自民族文化优良品质铸就的高超的品位与风骨。风骨中内敛这西部人奔放进取的豪情，飘逸而灵动。风骨中也泄放着艺术家多年积蓄着的厚重的才情。

    黄泽森是以主题见长的画家，他的舞者系列就是艺术家在生活感动生命的实践中提升的大主题画。要说那些独舞的主题画有着独特的艺术感召力的话，那么《葡萄美酒夜光杯》一画，就是一幅气势恢宏的经典之作。这经典的意义在于展示出画家驾驭大场面的掌控能力，以及对众多人物在动态中的笔墨关系的熟练运用，还有在笔墨关系上的放收有度、张弛有序、对比鲜明中那令人叫绝的画面整体感的营造。于是，一个艺术形象独到、鲜明，风格新颖、别致，以创作思想和艺术深度展现在作品中的实力派艺术家标识于画坛了。

    四、把精确的造型能力与娴熟的笔墨技巧融为一体

    然而，舞者系列仅是画家的全面素质的一种展示，还有许多内涵充盈的艺术实践有待我们去探求。我曾欣赏到黄泽森的3幅中国画裸体人物写生作品，表现的都是最具难度的女人体。这些常常让人们觉得画不出笔墨来的人体，在黄泽森的笔下却表现得颇有诗韵。这彩儿还是出在了他的铁划金勾般的用线造型上了。在人物形体的塑造上，画家的用线极为讲究，笔笔都如书法行草一样酣畅流利的书写状态，富于节律感，但是每一笔的起承转合，都紧紧围绕着人体的结构、精确而缜密。使得能数得过来的线条，将女人体的圆润细腻弹性等质地得以充分表现，同时内蕴着生命的坚毅和顽强的精神气质。足见画家已经把精确的造型能力与娴熟的笔墨技巧融为一体了。

    五、形象传神是西部舞者系列成功又一关键之所在

    说起来，黄泽森西部舞者系列最感染人之处还是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最为突出的是人物表情生动、准确和秀美，辐射出强烈的艺术魅力。形象传神，是西部舞者系列成功的又一关键之所在。

    当然，说传神还不很准确，应该是传情。

    首先，画家表现的是当代人的精神风貌，是改革开放后的西部人的新生活。舞者的欢乐都是幸福生活的写照，情发自内心、溢于言表，以舞传情来表达对生活的热爱。

再者画家的舞者形象各异，并无千人一面的复制感，且每个人都让我们觉得似曾相识、亲切可人。这一种区别中的熟悉感，使这一系列的艺术品相和欣赏价值不断自我提升，形成了画家独创的西部舞者系列的特色语言。

    第三是画家的作品特色是阿睹传神——画中人物的眼睛最为突出了，有的画看过后，一回味起来总有一双大眼睛在闪动着，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对舞者双眸的刻画，是画家的严谨追求，也是中国画神韵之关键所在。画家的笔墨无论如何潇洒倜傥，在画面部表情特别是画眼睛时，画家总是静气凝神与精准地勾勒塑造，成为“画眼”。这种在放与收的把握中，笔墨成为特殊的音符，递演出流趟在画家心中的丹青之歌。

    六、以舞者为丹青之图腾

    画家黄泽森长我一岁，他生于动荡年代，成长与新中国。历经改革开放前中国社会所有蹉跎岁月，他无怨无悔于生活的磨砺，长期服务于美术的普及与发展事业中，却以百折不回的精神独创主题，学习先师承启后学为事业发展服务，以舞者为丹青之图腾，倾力讴歌时代，艺术成就斐然，凸现出改革开放历史进程中位于前沿地域的中国美术家特有的精神风貌。

2008年12月28日于东北采风途中

    （李人毅：著名军旅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

师。原《美术》杂志社总编助理、执行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