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活报》·设计思塾刊（第150期）

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设计师实际上是物理医生和心理医生，委托方只有在出了问题的时候才想到找设计师，但往往这些问题并不能被他们清晰的发现，只不过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或出现在某种现象和障碍，但并没有以问题的方式准确的呈现出来。所以便依赖设计师来帮助、梳理和解决，那么设计任务的首要步骤就是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解决问题，其他的一切行为和形式都是为了表达这三个基础内容存在的，只要我们抓住了这三个环节，就能够很轻松的进入和完成设计行为了，并且一定能够做出一件令自己满意的成品来。

       首先我们从提出问题入手，提出问题不是向甲方提问题：他有哪些要求、想花多少钱，更不是要问他想做成什么样子，而是要向自己提问：甲方为什么要做设计？这项设计的产品或者项目是给谁使用的？在什么情况下使用？这些为一级问题。当一级问题得到了答案之后在此基础上再深入提问：使用人的需求是什么？功能需求、心理需求、商业需求、公益需求，这个是二级问题。最后是定向问题，可以称之为三级问题，就是功能需求中的行为问题、性别问题、年龄问题、尺度问题以及特殊问题，心理需求当中的文化问题、宗教问题、禁忌问题、习俗问题、家族问题。商业需求中的竞争问题、市场问题、成本问题、生产问题、物流问题。公益需求中的社会问题、环保问题、教育问题和责任关怀问题。以上这些问题的提出方式，并不是将问题以题目的方式列出表格，填写一些数据，而是要把它当成题目甚至是课题来研究调查、分类、分级的整理。另外，问题的提出还应该注意三种类型，一是历史的问题，就是类似现象的先例或经验。二是现有问题，目前所存在的表面和潜藏的问题。三是预见性问题，是指可能在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会发生的问题。历史问题，甲乙双方比较容易形成认同，因为那是已经形成的经验，并且已经转化成指导方法供我们参考。现存的问题比较复杂，一是潜在问题的分析，与科学依据，二是针对问题的方向和实质认识，甲乙双方所存在的差异，可能甲方所关心的恰恰是你已成足在胸的小事，而你认为的关键在他那里却并不被重视，提得太浅显他认为你不认真，提得太深入调研范围太广他认为你多此一举，所以要提防自己在提出问题时所存在的问题，比如说：浅薄、偏激、空洞或故意制造问题，或是渠道错误。预见性问题的提出是可令甲方建立信任的重要条件，也有被其轻视的可能，有一些人认为你有社会责任感和成功的设计经验，有一些人则认为你是杞人忧天。但不论对方如何认为或回应我们的行为和态度，这三个层面问题的研究还是要完整的继续下去，直到得出正确的数据和可供分析的足够材料。

       第二步是分析问题，分析问题首先要有一个小型团队，避免个人主义导致分析结果的偏差和片面，通常要请一位生活阅历和专业经验比较丰富的老专家，请一位年轻的新生代老朋友再加上你自己就足够了。分析问题的基本素材全面细致，那么结果就准确真实，分析问题的过程便自然的会呈现出解决问题的方向和主要的结点创意，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半成品，很有可能在下一步深入的时候被淘汰，但也不能忽略它的价值，这种在直观感受下产生出来的一种瞬间的想法往往是最有生命力的。这是一个绝对的好种子，尽管它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发芽，但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丢弃它。问题的分析要涉及到他的成因、背景、过程、特性、难点和破口，要在普遍性中找到他人的经验，在特殊性中提出大胆的剖析，甚至不符合实际的异想天开的，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环节，任何不着边际的头脑风暴都可以在这里合理的展开，此时不要拒绝一切因素、一切不可能、一切死胡同，当然包括一切牛角尖，一切误读和一切争论。

       第三步是解决问题，当分析的结果出现之后，创意自然就出现了，但单单创意还不能够去解决问题，而是要将这棵果子放到系统的程序里进行深加工，直到变成你所满意的客户所真正需要的成品。一个和若干创意要在几轮的筛选中被确立，然后要将这个主意合理的贯穿在各项功能中落地，再根据客户的需求与空间或产品的机能并使用者的感受与舒适，研发出相应的形态及造型与空间结构，这个环节要全面的考虑，视觉、触觉、感觉等综合要素，并且要在整体与个性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使任何硬件部分都不存在机能上的障碍。下一步便可以将其落实到表现方式上了，即图纸。

      设计最不厌其烦的程序就是纸上谈兵，如果不在纸上和头脑中进行环境上的测定，就先不要到真正的战场上实验，因为当实际落地为成品时再发现问题进行补救，会使成本浪费极大，甚至会影响到市场的认可度，使很好的商业项目夭折在前期不严谨的行为。当图纸和各方面的审核确认之后便可以进入实施，这个时候设计师千万不要以为问题就解决了，设计就算完成了，也绝对不是！这只不过是解决问题付诸于全面实施的一个起点，其他的路还很漫长，甚至艰难。因为一个真正完善的设计最关键的就是这个步骤，不要以为工程师很有经验会看图纸便能够完成你的作品，绝对不是！设计师要在实施过程中继续关心每一个细节，如成本、材料、工艺，图纸数据与现场的误差，实施团队的组合、程序、工作周期、地域、气侯以及环境所导致的落地困难等一系列偶发现象和不可预见的问题都要有设计师用专业的态度和经验临时提出对策调整修改图纸。使方案在实际过程中进一步完善，最终完成实际成品付诸应用。所以一个完整的设计并不是图纸，而是好的前期调研过程加团队的激情碰撞，再加上绘图员的严谨与坚持，工程师的反复测试和具体工人的汗水和责任心，还有甲方的资金支持，这每一步骤都需要设计师的精心安排与协调，另外设计实施的过程是一个不断预见问题不停解决问题的过程，我们在一个个偶发的问题中使设计一步步向更高的生命历程成长，最令我们不能理解的是每一个项目中存在的问题小同大异，大部分的问题不能用上一次的经验来对付，而是要常常更新我们的观念和不停的学习新的技术，要用发展的动态的思维来预见问题的可能性，提前作出准备，以便在现场可以快速的应急解决问题。所以问题是设计当中一个永不止息的推动力。

设计的魅力

       我是一个特别爱行走的人，设计对我来说如同一场旅行。路上不期而遇的人、耐人寻味的故事都充沛了我，就像我在设计里构造的一种种元素，新奇、神秘，会让你兴奋地不停探索。它让我领会到还有另一个世界，比如之前做一家儿童教育机构的VI设计。从中我一直处于一个孩子的状态，我好像把我的童年又充实地过了一遍。不断的探索创新，推翻再创新。新的事物建立，都会让你惊讶。

      设计的魅力，就像听一首等待很久的音乐，似曾听过，又久久怀念。我对设计的热爱，以至于每天我都是带着设计的思维去过我的生活，然后分享。

设计隐藏的思维

      从刚踏入这个行业，我都一直在思索设计是什么？怎么才能有自己的设计思维？对于这件事的追求，一直是个困扰。之前我总是针对一件事情去做设计，然后一个事情一做就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个过程我一直在想方案，特别累。

      现在想想，那完全是在做一件枯燥的事情而不是设计。你把自己困在一个名词里、一个甲方的要求里、一个思维的局限里，怎么能有创意。所以，我们需要一种思维，帮我们摆脱局限。就像旅行一样，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地出去走走，就是想换一个方式看世界。设计也是一样，需要换一个方式看事物。比如我们设计一个水杯，如果你只把它当做是盛水的器皿，那它永远只是个水杯，没有任何设计的价值。但是你脱离了它需要盛水的本质特征，它还有手握的舒适度、盛水的多少、烫不烫手、适合的年龄层。这样，它还不应该是个完美的设计。再深入的转换思维，它是一件艺术品，你会考虑美学、制作工艺、自身存在价值等等。那它就是一件比只能盛水功能的水杯更高一级，我可以大胆的猜测，这种思维下持续设计的水杯在未来完全不同于现在人对水杯固有的理解。这样的思维很重要，不要被一个名词、一个固有的认识套住，那样定没有高级的设计。

      上地铁，你选择你站的位置；进餐厅，你找你准备吃饭的餐桌；把手机放在哪个兜里。这些都是你已经在设计了，这种思维是隐藏在你的生活里的，每个人都有，只是有些人还没有发现。当有一天你脑洞大开，那些被你忽视的、被你遗忘的事情都会进入你的思维，你会明白小时候玩游戏为什么总是输个隔壁的伙伴。不要惊讶，这是我们隐藏的思维。

设计的创新

      众所周知，设计的生命源是创新。很多人都苦于没有创意，拿不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方案。那如何获得创新力呢？很多人提出组合法、类比法、联想法，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有批判性思维。批判性思维起源最早可追溯到 2500 年前的古希腊思想家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认为一切知识，均从疑难中产生，愈求进步疑难愈多，疑难愈多进步愈大。大多数事物都处在发展的路途上，我们要把它放在时间和空间上观察。历史的来源、变动、革新、现状，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少的现状能说出对与错，所以我们要带着批判的思维去观察它。它不是完美的，我们所看到的东西与事情实质之间有很大的区别，要透过虚假的表面看到事情的实质。当你知道了“真相”，自然会去找解决的办法。这时，你阐述了新的事物，这就是创新的来源。

设计的个人追求

      很多人会说：设计师的个人追求在于全面的综合素质、敏锐的洞察力、丰富的表现手法等等。这个只是圈子里的设计师，而不是人类的设计师。

      我们所做的每一件设计，都是带着个人情感。就像一部电影，它卖座可能是宣传的好而不是真的优秀，而真正史诗级别的都是呕心沥血没市场的真诚之作。顺应商业所做的设计自然会被商业所淘汰，设计是个艺术前沿的行业，背负着人类文明的重任。务必要引领市场，开拓新的良好格局。所以，我们要做感人的设计，设计是有情感的。我在旅途中买了一位老奶奶捏的小泥人，我看着它被一双老茧的手活生生的创造出来，我感觉到生命的坚韧，它已不是一个玩偶。同时，一件把未来十年会出现的问题都考虑在内的设计难道不打动人吗？一个带给人慰藉又囊括公益事业的设计难道不让人称赞吗？设计需要这样去做，设计本该就得这样去做。

      如题所说，设计是一场生活之旅。那无数的生活，都有一场设计之旅。

      思塾：您好，年轻的老宋。在一次演讲里您提过您的经历，原来也是设计师，后来您觉得商业当中有很多问题没有办法做到不妥协，您就干脆做了一个彻底的妥协，离开了设计领域。然后自己就在一个院子里过起了特立独行的生活，开创您自己一个艺术的生活方式。所以我有一个特别感兴趣的问题，面对我们所服务的对象和自我立场之间的矛盾，您是如何做到设计和艺术之间的这种切换。

      老宋：我确实做过十多年的设计，上次演讲的时候也谈到过，我到现在还认为“妥协”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词。

      我始终认为，做人要纯粹。所以你会向很多事物妥协，如果从设计的角度来讲，我们有的时候会向客户、向市场妥协。因为你不可能表达你自己，设计是有要求的。但是如果你只满足你自己，比如做艺术，你就不需要妥协，因为你的对象有时候只是你自己。越简单，你的目标越少的时候，你才可以做到纯粹，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我喜欢“妥协”这个词。

      思塾：我们再聊聊您的苹果，您这个苹果其实很有意思，我的学生从美国给我发微信。第一堂课老师就给他留了一个作业，就是让他们以苹果为题做一个装饰。我说苹果里面有三个含义，第一个就是《圣经》上亚当跟夏娃的苹果；第二个就是牛顿的苹果；第三个是我们年轻一代回避不掉的就是乔布斯的苹果。

      老宋：做苹果最初的确是因为乔布斯的缘故，我了解他之后，他从前面两个苹果的基础之上解放了人，为什么买他的产品的人觉得时尚？觉得有个性，至少开始是这样，所以他对于个体是充分尊重的，就是人个体的一个解放，就是从人神不分到地球的确立，到个体。乔布斯的苹果手机，你输错密码它抖几下，事实上它没有告诉你输错了，但是你一定感觉到我的密码错了，你为什么能知道你的密码错了？它只是抖几下，这个特别有点像中国的拈花一笑，很含蓄。尽管乔布斯也没有解读它是这么来的，但是我们做了一种思考。

      思塾：再继续说一下您的苹果，到了第四个阶段老宋的苹果。

      老宋：刚才说拈花一笑，因为中国特有的文化就是含蓄，含而不露。所以上次我看中国雕塑家隋建国的雕塑，他也是这样的，就是艺术家要隐藏自己的想法，才会给观众留下一个很好的空间，这是观众需要的。所以我的苹果就是因为乔布斯引发，我们经常会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不知道西方有没有这种说法，所以我也不相信，其实我的理解是有时候不来源于生活，为什么要来源于生活？比如我们看很多伟大的作品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它是因为社会有了经验才表达的吗？我觉得未必，有时候可能就是他的灵感闪现，或者他有更多的智慧。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一种经验，然后他去表达。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话成立，或者是我们教育带来的问题，就是艺术一定来源于生活。我最开始没有想很多，我只觉得我就是想做一些事情。把之前我十多年的经验放下了，不再做设计了，去做我的苹果，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其实我想到的仅仅一点，我想要一点自由，更确切地说，因为自由很难得。 

      思塾：你刚才说，我们原来被教化了很多观念，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美国人很直接地就说艺术本身就是生活，生活本身就是艺术。我觉得不管它从理论上怎么去划分，你生活在你的院子里面，你最有感触艺术和生活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老宋：它是很多意外，到现在我也没有去很好地计划，回过头来看，就是很偶然地被推到了现在这样一个状态，其实我觉得也挺好的。有很多的意外，它老是没有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走，我要这么走，但是可能这个线索把你推到那个上面去，我也没管它，你推过来就推过来了，我上来就行了，真的是这样。所以对“偶然”这个词我觉得我还是挺有感触的。

      可能本身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好计划的，就像做这个围墙，很多人说“放下”这个词，放空自己。不是说你不可以放下，是因为你没有东西可放下。你不是一个很大、很牛的人物，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可以放下，放下了你就好吗？事实上不是放下。

      思塾：读你的东西就会发现，哪怕很简短的一句描述都有很深刻的诗意在里面，坐到这里跟你交流，我觉得这确实是文字、诗歌的魅力。特别感谢您宋老师，期待您下一次展览。

——思塾《艺术过家家》体验游戏在798尤伦斯启程

      2015年10月17日，思塾项目的儿童单元与UCCA（798尤伦斯教育）共同开启了孩子们的艺术梦想之门。这次游戏是以拓印的行为将中国传统的书法发展脉络渗入到孩子们的意识当中，其中融入了雕刻、铸造、翻制等传统手工技（艺）术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使孩子在“技”和“艺”之间进入认知思考和趣味探索。为了让孩子从枯燥刻板的技术规条中解放出来，开阔眼界了解当代艺术的属性，我们带着孩子一起欣赏了日本当代书法大师井上有一的书道表演（视频）同时让孩子以水墨为载体和媒材尽情地表达自我。

      游戏结束后，一位漂亮的小女孩儿带着妈妈来问我：“我用左手写字和画画，同学们都嘲笑我”我看了她演示在妈妈手机上的作品，另我感到温暖和愉快！我告诉她“大家都去干右边的活了，而左边的活儿堆积的太多，所以上帝就派一位美丽的天使负责左边”

      妈妈说：“如果老师坚持要孩子改右手写字，我们就退学”尤伦斯艺术教育的杨昭老师提议：“那我们三个就成立一所左手学校”

      宝贝儿们，快乐的成长吧！与众不同是你的内在生命，我们都被你感动着，所以爸爸妈妈非常快乐！谢谢每一位天使！

——2015.10.17   ISAAC爸爸

以诗意，在城市之间游牧

      我们这个时代的诗人，更多的写作方式仍然是把诗写在纸上，涂改之后再用电脑打印出来。而更年轻的诗人，他们从小就习惯了电脑，对于他们，曾经的手稿已经具有了文物的意味。就好像我突然面对流落在朋友工作室里的几排铅字感觉惊奇一样，我不能推测未来的人们面对一张涂满诗句的纸页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多少年前，一位用五笔打字的女诗人对我喊：“你知道把一个一个汉字用五笔拆解开来再组合起来的过程，是多么痛苦的折磨吗？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啊！”而在手稿上驰骋纵横的诗歌猎手们则没有这样的痛苦。

      在钢筋水泥的现代丛林里，诗意的存在是奢侈的，说一个人是诗人就是在说他的存在是一个荒诞的奇迹。得在内心有多么巨大的自信与骄傲，才能够在众人面前毫不脸红地宣称自己是一个诗人啊。而现在展示在你面前的这些文字这些色彩这些光影，把它们从时间之翼下捕捉而来的猎手，他们都隐藏了一个真正的身份。是的，他们是诗人，是在现代生活里努力清醒地活着不愿睡去的那少数人。他们以越来越稀有的诗意巫术来抵御来自物质世界的催眠大法。诗歌就是他们必须要保卫的王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神秘领地。

      流动的画廊，无论手稿还是摄影，抑或绘画，她的每一次展览都像在模拟一次游牧部落的迁栖。在现代的城市里放牧诗意，她提醒我们曾经与天地诸神同在的生命之存在，给我们带来逐水草而居的精神之丰美。

——于贞志

在手稿上驰骋纵横的诗歌猎手们

      2015年10月25日下午，由于贞志、姜多美策展的“诗光之翼：诗歌手稿及摄影作品展”在北京开展，艾若、大虫、戴其苍、陈家坪、何炬、纳托、苏丰雷、雷人、小满、于贞志、虞千野、有一、张寻等诗人、艺术家携作品出席展览开幕式并发言。　

      以诗意，在城市之间游牧。著名诗人、策展人于贞志在《诗光之翼》诗歌手稿&摄影展前言中表示：我们这个时代的诗人，更多的写作方式仍然是把诗写在纸上，涂改之后再用电脑打印出来。而更年轻的诗人，他们从小就习惯了电脑，对于他们，曾经的手稿已经具有了文物的意味。就好像我突然面对流落在朋友工作室里的几排铅字感觉惊奇一样，我不能推测未来的人们面对一张涂满诗句的纸页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多少年前，一位用五笔打字的女诗人对我喊：“你知道把一个一个汉字用五笔拆解开来再组合起来的过程，是多么痛苦的折磨吗？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啊！”而在手稿上驰骋纵横的诗歌猎手们则没有这样的痛苦。

      在钢筋水泥的现代丛林里，诗意的存在是奢侈的，说一个人是诗人就是在说他的存在是一个荒诞的奇迹。得在内心有多么巨大的自信与骄傲，才能够在众人面前毫不脸红地宣称自己是一个诗人啊。

      文字这些色彩这些光影，把它们从时间之翼下捕捉而来的猎手，他们都隐藏了一个真正的身份。是的，他们是诗人，是在现代生活里努力清醒地活着不愿睡去的那少数人。他们以越来越稀有的诗意巫术来抵御来自物质世界的催眠大法。诗歌就是他们必须要保卫的王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神秘领地。

      流动的画廊，无论手稿还是摄影，抑或绘画，她的每一次展览都像在模拟一次游牧部落的迁栖。在现代的城市里放牧诗意，她提醒我们曾经与天地诸神同在的生命之存在，给我们带来逐水草而居的精神之丰美。

      参与此次展览的诗人、艺术家还有阿琪阿钰、阿隐、陈宝宏、陈旭、凡斯、歌川竞成、海华、霍樱霍涵、李云枫、李尚山、李川、刘新歌、任重远、水云烟、听月、王君、徐达、亚奇、张小云、庄迅等，他们的作品材质各不相同，有宣纸、相纸、普通纸、信笺、笔记本、综合材料，甚至还有搓衣板，不一而足，却能让人眼前一亮。在当前书画市场的乱象中，忽现如此一批诗意、先锋、原创作品，委实难得。

——爱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