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思千寻探蹊径—王小宝的艺术求索之路

积思千寻探蹊径

—王小宝的艺术求索之路

安 林

油画《静静的故园》  185x155cm  布面油画

    2011年1月19日至26日，王小宝老师随中国美术家代表团访问日本，参加了《现代中国美术展》在东京的开幕式。他的油画作品《静静的故园》参加了该展并有幸荣获“日中友好会馆大奖”。他参加了与日本美术界人士举办的座谈会并应邀在东京展出现场举办了“良知与责任”的美术专题讲座，反响强烈，现场气氛活跃，观众踊跃提问，与画家对话交流……在此，我感觉很有必要引用他讲座的引言与结语来展开本文对王小宝的艺术求索之路的描述，以增进大家对他的认识与了解。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朋友们：大家好！

    今天，我作为一名中国湖北江汉大学的普通美术教师，能有机会来到这里观摩和学习，心里十分高兴。我要感谢中国美术家协会与日中友好会馆联合主办了这次美展，感谢日中友好会馆同仁以及冯树龙老师的热心帮助与支持。我特别想提到福冈美术馆的研究员山木裕子女士，她在评述这次美展的论文中，对于我的油画作品《静静的故园》，给予了充分的关注和鼓励，多谢了！所有这些因素，都极大地提高了我对艺术和人生的认识。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背后狠狠地抽了一鞭！它敦促我在今后的绘画岁月中，珍视人生，尽心竭力，争分夺秒，惜墨如金！

    大自然是如此强大，人类是如此弱小，人生是如此苦短。但是，人类在面临苦难时相互同情与扶助的精神却永垂不朽！

    全世界人民的和平与美好生活是一切科学、文明与艺术追求的宗旨！我将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加强学习，多画好画，努力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希望大家对我的作品多提宝贵的指导意见！谢谢大家！”

    王小宝认为一个画家最重要的品质还是“良知”。 一个具有良知的艺术家，必然会对自己所处时代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作出反映并表明自己的态度。例如，大卫画出《马拉之死》。 大卫是在得知马拉遇害消息之后，立即赶赴现场画下素描写生，并以此为基础，完成了美术史上的名作。人们也许会问，面对苦难与鲜血，大卫怎么会笔不离手，作出如此快速的反应呢？对此，著名摄影家亚当斯给予了明确的回答。他说，一幅优秀作品成功的重要因素，就是作者头脑中所具有的那种明确的责任感。大卫就是这样一位具有良知并充满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杰出画家。

    王小宝坦言他的绘画作品是向前辈艺术家们学习的一种尝试。

    从1998年到2008年，十年之中，我国遭遇千百年来罕见的洪水与地震。当画家面对一幕幕苦难的镜头时，心灵受到强大冲击，深深叹息人生无常！

    他认为自己有责任用画笔去记录历史并表达自己的哀思。为此，他呕心沥血，夜以继日，完成了两幅极具震撼力的大型油画作品《生死牌（红土情）200x155cm》与《静静的故园185x155cm》。

    前者获第九届全国美术大展铜奖、湖北省美展铜奖以及武汉市文学艺术基金奖等;

    后者获日中友好会馆大奖、首届中国美术奖、第十一届全国美术大展油画铜奖、第七届湖北省屈原文艺创作奖、湖北文艺突出贡献奖以及湖北美术创作成果奖等。

    这两件作品虽然相隔十年，却可以看作是姊妹篇。它们在布局构成上，都具有大碑耸立、哀悼祭奠的感觉，画面气势磅礴，精彩纷呈，极具视觉冲击力，展现出一种罕见的雄浑之美。正如俞汝杰先生论及雄浑之美时说道的：“‘雄浑’作为一种风格，或一种美的表现形态，几乎是高不可攀的。《诗品皋解》曾说:‘文中唯庄马，诗中唯李杜，足以当之。’”难怪外国友人在王小宝的画前连声称赞“很震撼，很伟大……”一位中国女记者在展出现场对画家感叹到，以前只是在欧洲看到外国的油画，没想到中国自己的画家也能画出这样气势宏大的油画作品。

    当我与画家交流这些作品的创作历程时，也是感慨画家勤劳耐苦的毅力和精神。在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中，王小宝的作品毫无疑问是属于那种最吃亏、最费气力以及劳动时间量投入最大的作品。例如，画家在创作油画《生死牌（红土情）》时，整个创作过程历时一年多，在画布上具体制作达三个半月之久，为了体验抗洪的那种感受，画家曾从长江边拖运一大卡车七千斤沙、四百条沙袋到学校住宅，请三个民工扛运大半天，后怕沙把楼房压垮不得不退出一些。画家本人尝试上下扛运过十袋红土黄沙，实在是重，想那民工挣钱不易，想那大堤上军民，风餐露宿，扛包飞奔，何等艰辛。为了寻求最典型的抗洪场景，画家不放过所有能触及到的形象资料。如闸口生死牌的原型来自武汉关的江边堤畔，很小的一块木板上是红纸黑字，画家据此重新构思制作，上面的字体多取自名家书贴以增强文化底蕴。如“闸口生死牌”五个大字中的“生”是李世民的，“死”是沈伊默的，小字中“横下一条心”的“横”是唐伯虎的，“严防死守”中的“死”是赵孟頫的，“巡查”中的“巡”是颜真卿的，四个不同的“一”则分别来自怀素、苏东坡等。

油画《生死牌（红土情）》  200x155cm  布面油画

    生死牌下的那碗水，画家说它是全画的灵魂。

    这让我马上联想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名言。水在这里不仅仅是“军民鱼水情”的象征，就像沙包也不单是垒起钢铁长城一样，它们的深层含义应看成是血泪垒起的祭坛，民族求生的呐喊。

    有电视台的记者采访想问清画面上究竟画了多少个人？画家笑着对我说道：“这个提问在心中积压多年，抱歉一直还没有下决心去了结，包括画了多少个沙包、多少幅图片、多少个字等都应该去数字化地总结一下，是时候了。”

    为了完成这幅创作，画家夜以继日，人终于病倒，每日从医院吊针回来，要强忍着病痛去画两个小时。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画家的耳边反复回响起《说句心里话》歌曲的旋律，泪水再也无法止住……是思念母亲？还是怜悯苍生？还是纠结自身的所为……

    这件作品因尺寸过大要提前上报中国美协审批，当时附有创作文字说明，画家凭记忆将其中的结语告诉我：“该画采用最典型的新闻图片及油画写实手法是为了概括、集中地反映这场伟大的抗洪斗争，为子孙后代留住宝贵的历史瞬间，以表现中华民族求生存、求发展、艰苦奋斗的伟大精神。”

    当我问到油画《静静的故园》的创作历程时，画家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到，这件作品面世的因素实在是太复杂了，可以说是一半人力，一半天成。这其中只要有哪一丁点因素不到位的话，也就没有这件作品的今天。打个比方，假设第十一届全国美展油画展区不是设在湖北省的话，作品就争取不到完成的时间。

    这件作品入选全国美展以及获奖之后，许多报刊杂志都刊载并报导了这件作品。如《美术报》2009年10月24日7版黄鹭在《以艺术的名义》一文中写道：“在艺术越加商业的年代里，画家们的成长也着实不易，他们将自我体验作为绘画根据，尽量回避过分理想化的模式，用真实的艺术表现力，将社会的关注点呈现出来，并予以最深切的同情或反思。例如获奖提名得主王小宝的作品《静静的故园》，将我们的思绪带回至那场灾难中，但同时他摈弃了大场面的描述，用一个躺在废墟之上的小小红书包为切入点，让观众在他的画面前瞬间宁静并充满哀思，这就是真实和弱势的力量。”

    《大武汉》杂志2009年10月20日55页载文《冷军点评本届全国美展油画展》：冷军介绍说，此次美展，所有奖项都被砍掉三分之二，所以争夺十分激烈。油画展区的奖项入选几率是5:1，从488件来自全国的作品当中只选出90件入围——“我们武汉的画家王小宝能入围铜奖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就算画得好，运气不好，或是位置摆得不好，也有可能落选”，这一届美展的奖项含金量是尽五年来最高的。在冷军眼里，湖北艺术家的水平也始终如一，言下之意，还是一般。“很奇怪，湖北应该‘要’行的，因为湖北有人才，有艺术高校。但是目前来看，还是不尽人意。此次入围的王小宝产量不多，他同为油画家的弟弟王用家也是画画停停。而这弟兄俩从来不关心市场。曾梵志呢，则几乎不在湖北活动。”

    该杂志记者余洋还对画家本人进行了专访，她写道：“凡是最近去湖北艺术馆看过此次油画展的人，几乎都对王小宝这幅《静静的故园》有着很深的印象。很震撼！——这是每个人看到这幅画的第一反映。王小宝似乎偏向于用这种灾难性的题材来作画，创作源自他惯有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他常说：‘人的生存是非常艰难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的饭碗着想’。所以，他很喜欢画碗。而不管是之前的《生死牌（红土情）》，还是现在的《静静的故园》，他一直喜欢在画中画一只小碗，这似乎成了他的一个标识，因为他这么做的寓意是‘看到碗就会想到吃饭，继而想到人生。’王小宝一度以为这次画展自己赶不上了，因为“太难了”。就拿看上去最不起眼的石头来说，每一块石头都是不一样的，‘石分三面，每一面的受光、背光、投影都必须画出来’。连他亲近的朋友当时都认为，他这幅画若是能完成就是个“奇迹”，若是奇迹出现，那么这个“奇迹”就一定会受到关注。这幅画，就在送往湖北省艺术馆拖画的车来拖画的时候，王小宝还在‘拼命疯狂修改’”。

     我后来听说，王小宝老师为了完成油画《静静的故园》仍然是请人搬运了好些石头到画室写生，如今，画面最前面那块大石头还躺在画家的画室里，画家一个人搬它不动……

    2014年1月，徐芒耀老师应邀到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讲授油画人体课程并现场示范作画，王小宝闻讯赶去求学相会。当天晚饭之后，徐芒耀老师还是说及油画《静静的故园》，认为该作品从题材到表现等方面都具备竞争全国美展油画最高奖项的条件。他2010年时也曾说过该作品具有“金奖像”，给予这位多年的学生以充分的肯定和鼓励。

    2009年9月26日至11月8日，“第十一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油画展”在湖北省美术馆展出时，该馆工作人员对画家说：“你的作品把我们累死了，看的人太多，摸画的人也多，我们不得不整天派人在画前看守着。”画家从心里感激图片中姓邓的女士，在展览一个多月的时间中，她认真照顾守护画家的作品，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当画家在美术馆用三脚架为自己的作品拍照时，有一位穿柠檬黄衣裳高挑个儿的姑娘走过去，又走过来，停在画家面前说：“这幅画是整个展览中最抢眼的作品”！画家朝她看了一眼，一声不吭，保持沉默。

油画《静静的故园》展出时图片

    日中友好会馆前文化事业部部长冯树龙先生曾问及日本美术界有关人士，为什么把王小宝的油画《静静的故园》印在《现代中国美术》画册的第一页，被问及人士回答说：“这是你们中国应该引以为骄傲与自豪的作品……”

    谈到这些情况之后，王小宝老师特别就获奖事补充说到：“法国的拿破仑说‘每个法国士兵的背包里都装着一只元帅的权杖’，有人译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这么有名是因为它点明了人类个体在生存竞争方面的天然本性。同样，我们每一个画家送画参展或多或少都具有这种天然本性。第九届全国美展时，我因日夜赶画病倒了住进医院，弟弟兴致勃勃地到医院来告诉我评选结果时，我脱口而出：‘怎么只是个铜奖啊？’第十一届全国美展评选结束后，有人告知我们兄弟二人作品的评选结果是‘弟弟的获奖提名，我的铜奖提名。’这个评选结果让我们大失所望……如今回首往事，这些反应恐怕也都是人的天然本性的流露吧！这些情绪其实都没有必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嘛！获奖没有必要贬低也没有必要抬高。因为前人已有极好的例证：爱因斯坦受领诺贝尔奖，萨特拒领诺贝尔奖，他们的伟大成就与境界都远远不是哪一个奖项所能限制的。”

    在创作上述作品的同时，王小宝也在积极进行艺术形式创新的研究与探讨，从2006年至今，画家完成了一批探索艺术形式与个人风格的作品，命名为《人间烟火系列》。

     2008年，王小宝的一组《人间烟火系列》作品参加了《“互动——2008中国当代油画邀请展”》，受到关注与好评。

    2009年1月3日《美术报》第8版发表了具有王小宝明显个人风格与标识的代表作品《人间烟火之一》。

    2010年，油画《人间烟火之一》参加了《上海世博会“长江画派”湖北美术作品展览》，发表于美术画册《情系长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年7月第1版145页）》

    2012年，油画《人间烟火之一》参加了由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与广东省美术家协会联合主办的《吾土吾民油画邀请展》，发表于美术画册《鼎新华南（岭南美术出版社2012年12月第1版264页）》。

油画《人间烟火之一》  65x50cm  布面油画

    王小宝《人间烟火系列》作品的构想与追求可以概括为如下四个方面：

一、画家渴望在艺术个性与风格上、在艺术形式构成上取得突破。首先，采用钢筋、铁丝等对立体空间进行曲线与斜线的分割及组合；

二、画家排除了传统中近三百年来搁放静物的基面与立面，而将主体物（锅碗瓢盆果蔬等）悬浮于上述分割组合的空间之中；

三、画家吸收了西欧油画传统中卡拉瓦乔、、伦勃朗式的用光，采用强聚光照射，使画面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与光影闪烁的效果；

四、画家选择锅碗瓢盆果蔬等，是因为“民以食为天”，我们每个人的饭碗都来之不易，都充满坎坷与艰辛。《人间烟火系列》画面中的黑色空间、悬吊之炊、锈斑铁丝以及闪动的光影，无一不是在叙述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延续而拼搏的漫漫岁月与艰苦历程。

    从王小宝《人间烟火系列》作品的构想与追求中，我们可以看到，画家具有个人风格的作品与其以历史事件为题材而创作的作品在精神实质方面是高度一致的。

    他的同窗学友、美术批评家鲁虹在《王小宝其人其画》一文中写道：“作为一个学者型的画家，小宝的绘画总是力图表现他对人类命运、历史发展的深刻理解。不过，他并不是用传统写实的手法描绘一个动人的故事场面，而是用超级写实的手法去呈现一些具有特别文化含义的文化符号。在这方面，他从西方观念艺术中是有所借鉴的。例如在作品《生死牌（红土情）》中，他就根据现实的基础，再创了人类与自然灾害作斗争的符号组合方式，然后加以精心刻画，结果使画面具有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力。他的这幅作品也因此获得第九届全国美展的铜奖。又比如在近作《大十字——苍天》中，他别出心裁地将反映历史战争的众多图像并置在一个按十字架做成的立体模型上，为的是强调对战争的控诉与反对。这在战争不断的今日世界，显然有着警示的意义。”

油画《苍天——难忘的镜头》227x185cm  木板油画

    王小宝老师在学校主要讲授素描、色彩、外国美术史等课程，他常说，艺术是有个性的、多元发展的，与之相对应的欣赏也是有个性的，也是多元发展的。没有必要因为喜欢康定斯基而去否定写实作品存在的意义。同样，抽象绘画虽然是康定斯基发现的，但是，其后的蒙德里安与波洛克又对抽象绘画的发展作出了惊人的贡献！艺术的历史就是如此等等……

油画《新生》  127x75cm 布面油画

    画家告诉我说，他心中积累有好多的作品等待着画出来。他也意识到一件作品的好坏并不是由工作时间量的长短来决定的，一挥而就的作品时常会爆发出惊人的艺术魅力，关键是人的胸襟以及对画面的控制和把握。

    积思千寻探蹊径，天道酬勤攀高峰。在此，我相信画家经过多年的积存与思考，一定会画出更多的、更为精彩的作品！我们预祝和期待。

王小宝个人简历

    王小宝，1953年出生于湖北武汉，现为江汉大学二级教授，中国美协会员。

艺术创作：

    1、油画《静静的故园》   185x155cm    2009年

    获日中友好会馆大奖;

    首届中国美术奖、第十一届全国美术大展油画铜奖;

    第七届湖北省屈原文艺创作奖；

    湖北文艺突出贡献奖；

    湖北美术创作成果奖。

    2、油画《生死牌》（红土情）  200x155cm   1999年

    获第九届全国美术大展铜奖;

    湖北省美展铜奖;

    武汉市文学艺术基金奖。

    3、油画《镰刀的故事》（与王用家合作） 130x97cm  1999-2001年

    参加文化部主办的“共庆澳门回归祖国中国艺术大展”；

    参加湖北省美展获银奖。

    4、油画《儿子》     62x41.5cm   1992-1993年 

    参加湖北省以及武汉市美展获优秀奖；

    参加全国博雅油画大赛获优秀奖。

    5、油画《老车》      80x60cm     1994-1995年；

    参加北京第二届中国油画展；

    日本东京现代中国油画展。

    6、油画人间烟火系列作品《人间烟火（之一 ～ 之五）》 2008年

    参加“互动——2008中国当代油画邀请展”。

    7、油画《人间烟火之一》     65x50cm     2006年

    2010年参加了《上海世博会“长江画派”湖北美术作品展览》，发表于美术画册《情系长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年7月第1版145页）》；

    2012年参加了由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与广东省美术家协会联合主办的《吾土吾民油画邀请展》，发表于美术画册《鼎新华南（岭南美术出版社2012年12月第1版264页）》。

    8、油画《苍天——难忘的镜头》  227x185cm  2010年

    参加第九届中国艺术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览”。

    9、油画《 新 生 》     127x75cm     2014年

    2014年参加“湖北省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五周年第十二届美术作品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