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未秋季的中国艺术品市场灿烂得让众多市场人士目弦神迷。卖东西的说：卖早了！买东西的人说：买少了！老买家没机会举手了；进了拍卖场感到钱带少了……一系列鲜活的市场反映让所有的艺术市场参与者和拍卖公司充分地感受到机遇与竞争交织在一起所带来的兴奋和挑战。2003年秋季的中国艺术品市场是不是预示着艺术品投资收藏的又一高潮的到来呢？ 笔者试从拍卖台上说开去。 　　亲历2003年秋季拍卖的人都有这样一种感受：今秋的拍卖会怎么了!看不懂了!疯了! 都什么价儿了!傅抱石、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等大师作品相继以1980万，1600万，627万 ，128万的成绩大幅度刷新了其个人作品国内艺术品市场成交价格最高纪录。而陆俨少、宋文治、刘旦宅等江浙地区画家作品更是由于江浙买家的追捧而价格飞升。那么，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盘子有多大？这种涨势能维持多久?未来中国艺术品收藏的趋向又是如何?这一系列问题是业内人士和艺术品市场投资人们最关心的，下面我仅以中国书画做为分析的参照与考量： 　　一、由于中国书画市场盘量有限，新资本、新买家的进入造成价格上扬 　 　　综合以往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总盘量，以中国书画、瓷器、文玩、油画、邮品等品类全年总成交不到10亿人民币，而中国书画在其中的份额不到总盘的一半，也就是说 5个亿左右的中国书画市场全年的额度还不及欧美市场一张上世纪30年代二流画家的一件作品的价格。如此之大的市场被如此小量的资金支持着，本身就有其不合理性，同时也孕育着极大的上升空间。 　　根据笔者从北京市银行系统相关人士那里获得的信息，目前仅北京一地的亿万富翁就有1万人，5千万元以上存款的有5万人，千万元左右的不下8万人，这10多万人的构成大都不在书画界， 他们大都是房地产、电信、IT业、服装、建筑、广告、餐饮、影视等领域的精英。我们可以简单地算一笔帐，这10多万人当中假如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持币进入拍卖场， 那么这200张牌子可参予的市场竞投，势必让原来的买家抬不起手来。目前各大拍卖公司举办大型艺术品拍卖会现场领取号牌的数量各个场次加起来不过300张号牌，可以想见， 具有超强实力的新买家哪怕只有极个别的进入中国书画市场，对如此小盘的市场来说都具有强烈的放大刺激作用。 　　今秋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江浙地区的收藏家与投资人爆炒江浙画家。黄宾虹、宋文治、刘旦宅的最高价格达到百万元以上。如果说黄宾虹作为一代大师，其作品的认知大约用了30年的话，那么当代这两位画家作品价格的攀升是以让所有不重视当代画家的投资商跌破眼镜了。江浙一代素来是中国文物与中国收藏基础最雄厚、根基最深长的地区，特殊的人文环境与收藏传统使这一地区的资本新贵在完成其原始的物质积累之后，必然要寻求更高的精神方面的追求，艺术品是最好的途径，而书画由于鉴定、审美的简单直接较之瓷器的收藏投资更有吸引力。最有代表性的是朵云轩拍卖公司秋拍所拍的倪田所临任熊的《摹任熊大梅诗意册》，名头小东西精，以往的市场价位不过百万，今秋却达到880万元。 高价的原因很简单：海派名家、东西精、看得懂，品相一流，不存在真假问题。从国际国内的经济大环境看，艺术品、房地产、股票三大投资中，艺术品投资仍以年增长33.47%的高回报稳居榜首；从投资信心来讲，老藏家的物品不用重新进入市场，价格自涨数倍，极大鼓舞了他们继续投资、加大投资的决心。以齐白石的传统题材《虾》为例，10年前每平方尺的价格不到1万元，现今的价格已逼近10万元。10年前陆俨少山水每平方尺不足2000元， 今年的最高价每平方尺达到27.5万元。黄宾虹的作品也是年年看涨，今年达到128万元3平方尺，山东名家李苦禅的《双鹰》也卖到186万元，王雪涛的精品每平方尺近5万元。可以说，今秋中国书画市场的火爆是新老买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二、中国书画已经完成了画廊经营向拍卖市场的过渡 　　去年以来，在山东书画商中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穷戴金子，富戴表，开店卖画是傻小儿。走遍大江南北，中国画廊的两大店家荣宝斋、朵云轩今年在拍卖上的投入远远超过了画廊的经营，各地方有代表性的画廊在维持店面经营的同时将精品A货投入一级市场—— 拍卖会，以获得最大的利润。原因很简单：拍卖会上买家集中、资金集中、品种集中，挑选余地大，买家的选择权、主动权、决策权较之去画廊买画被动地接受价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说没有拍卖会就没有中国书画市场的真正发展。全世界任何一家画店老板没有不参加拍卖会的，他们一方面为画廊备货，另一方面盘算着如何利用拍卖公司为自己找到更多的客源。同时，往日的经销商也成了拍卖公司最大的供应商。自我国诞生拍卖以来，拍卖公司与画廊经营者的关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密。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样，主次渠道中的大部分精品纷纷流入拍卖会，这个市场的繁荣也就不言而喻了荣宝斋做为中国第一画廊，自今年改制后第一次大拍就成交5800万元，平均每件拍品的成交额达到10万元以上，仅此成绩就重新焕发了这个百年老店金字招牌的应有光芒。朵云轩拍卖公司在张荣德的精心打造下，经过3年苦战，在上海众多拍卖公司中脱颖而出，率先突破亿元大关。 中国南北两家最大的画廊所经营的拍卖公司创下如此成绩，为将来的拍卖市场提供了充实的动力源泉。 　　三、经过十年磨砺，拍卖公司经营日趋规范，为买家营造了较好的投资氛围 　　 　　如果您有心将2003秋拍以来的拍卖图录与前二三年的图录相比较， 您不难发现拍卖公司的服务意识明显增强，专业化水平明显提高。从拍品的考证、释文，同类拍品的市场比较，画面的局部处理与细节提示，拍卖公司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目前已经在北京上海形成稳定市场的中贸圣佳、翰海、荣宝、嘉德、朵云轩、敬华等拍卖公司在作品的真假评定，重点推介诸多方面付出了艰苦的努力。以中贸圣佳为例，2003秋拍创出了1.5亿元的高水平，普通的王石谷册页卖出了《石渠宝笈》的价钱，反映出中贸圣佳超常的组织拍品与招商能力。目前在中国书画成交的前十名当中，由中贸圣佳所拍出的占到七成以上，而且中贸圣佳还包揽了中国古代画、中国近现代画、中国瓷器拍卖的三项冠军。您可能要问为什么中贸圣佳总是屡创佳绩，但如果您见识了他们日以继夜的工作状态，大江南北的奔波以及对买卖双方所投入的热情您就会明白，任何一项纪录的背后都是巨大的投入，而这种投入的成本几乎是其他拍卖公司难以承受的。 　　从拍品结构上看，专场拍卖已经成为书画拍卖的招牌式的经营方式，整批、整场的收藏以专号专册的形式出现在买家面前，收藏背景一目了然。从拍品质量上看，各大拍卖公司在新画的把关上普遍超过往年。再好的公司也经不住假画的“自残”， 各公司想必已经充分意识到了假画的危害性。 　　从宣传招商上看，各公司尽显其能。中贸圣佳的傅抱石、齐白石作品拍卖，中央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其观众人数创下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收视之最，台长表扬，观众满意，市场更是积极回报，不仅连创傅抱石、齐白石的成交纪录，也使不少其他领域的成功人士进入了拍卖场。一位新买家进场前对我说：我是从电视上认识你的。如果那么多人都对一件东西感兴趣，那么这件东西一定增值，无论你懂还是不懂……听了这话我虽然觉得有其负面性，但我也深感宣传的重要和拍卖公司的责任。 　　四、名家、名作、名藏形成市场亮点 　　王世襄的《俪松居长物——王世襄、袁荃猷珍藏中国艺术品》专场， 143件拍品，总计成交6350万元，成交率100%。一方面反映出王老夫妇毕生收藏的艺术珍品是有极高的文物收藏价值，另一方面可以从中体会出新一代收藏家对具有高学养、高尚人格的老一辈收藏家的尊敬之情。王老夫妇的收藏远远超过了拍卖价格本身。场上能拍出如此高的“天价”，是王老夫妇的社会地位、人文价值赋予了拍品巨大的附加值——放心、舒心、购买决心。因此，当王老把毕生的收藏一次性推向市场的时候，对买家来说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虽然表面上花钱不少，但是却能一次性成就为大收藏家。 　　其实，在拍卖场上起决定作用的既不是拍卖公司，也不是拍卖师， 我再能也多卖不了10%，而拍品本身才是决定买家有多大信心和决心的真正砝码。 　　 　　傅抱石的《毛主席诗意册页》、齐白石的《山水册页》，金枫的收藏系列，荣宝斋藏画、王世襄夫妇的收藏，这些无疑是2003年秋拍的最大亮点。 　　五、新画拍得好，老画怎么了 　　大家普遍认为今年新画买得好，老画一般。我的看法不尽相同。2003年秋季的艺术品市场不是偶然的，新画的飙升正是在古代书画的导引之下产生演化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米芾《研山铭》的成功拍卖已经预示着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大光明。 　　众所周知，中国书画的最高艺术成就是宋元作品，当新画的价格飓升至几千万时，宋元画作的拍卖不免苍白，巨大的价值反差与价格上的不相仲伯显出当今收藏的局限性。因此我觉得现在正是中国古代书画建仓的大好时机。从数量质量上相比较，新旧书画的价格比简直没有道理，但他就在场上发生着。据说最好的股票投资人不仅会追高，更会在弱势股价下跌时建仓。我想艺术品投资的道理也是如此。股票看不见摸不着，字画可观可赏 可增值。 　　 六、提请市场人士注意的几个问题 　　1、投资要谨慎、目标要准确 　　盲目追高事后后悔的大有其人，艺术品市场人云亦云的事太多，耳根子软，功底差，投资经验不多的“善良”买家往往成为中间商的“纯利润”。 　　2、分析对手、控制自己 　　 　　拍卖场上的情形千变万化，当您的对手是个人时，也许您还有一搏之机会，但若碰上实力超强的买家时一定要审时度势，量力而行。当场上叫价超过心理底线时要能控制自己，免得后悔。“从容进拍场，理智对输赢”。 　　3、价位不大的作品，如果是精品，下手狠些必有收获 　　 　　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投资一般不是初涉拍场的买家所为。但一些小名家的力作，您也不妨小试牛刀，未来市场的包容性肯定越来越大。你喜欢，别人也喜欢，这件作品必有增值，场上瞬间如果出价狠些您就有可能成功，以后如果再投入市场，高价位成交的机率也是蛮大的，当然也不排除运气的因素。 　　 　　4、奉劝各位买家多读些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目前市场上关于艺术品投资的书籍很多，我大致都翻过，有一个感受就是： 写书人的文笔不错，但是没花钱真正买过东西，也可以说没花过大钱。纸上谈兵的说词可以参考，但实际拍卖场上都来不得半点虚假。否则，您白花花的“银子”倾刻之间会变成哗哗的眼泪。常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自语“只因未曾读好书”。关于书画方面的标准书必不可少，如《中国书画全书》，但参考书的选择要看您的鉴别能力了。 　 　　年底拍卖很多，百忙之中所写文词不得章法，万望读者见谅，我也希望能借此窗口向市场中的前辈多多请教。谢谢！